来电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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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电
02
事实证明，郭长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楚恕之打算得很好，外面都停电了，监控自然也没了，他只要在老师同学回来之前把手机收起来.就不会被发现。
外面的确都停电了，监控也确实没了。
只是，楚恕之忽略了一个问题：既然停电了，开学典礼哪儿还开的下去？
这个问题的忽略所造成的的结果无疑是致命的。
举着手机的楚恕之和郭长城走到四班门口，在手机手电筒的光亮里，和一班坐得端端正正的同学外加一脸肃杀的班主任，碰了个正着。
楚恕之的手机被当场没收，郭长城被加了个“包庇”罪，两人“一开学就翘了开学典礼又违反校规”，被怒气冲冲的班主任提到了走廊的最边上，罚站一小时。
“喂......”
“?”
“手机的事情，我真的很抱歉。我现在赔不了你一个新手机，不过，你可以把我的手机拿去用。”
“不用。我说了，被没收了算我倒霉。”
“哦......”
楚恕之偏过头，恰好和郭长城的眼神对上，郭长城眼神闪闪烁烁，见他看过来，又赶忙要把脑袋低下去。
“你还想说什么？”
楚恕之真挺服这人的，窝囊的样子独一份，他自打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，连讲个话也一股憋屈劲。
“那个，他们在排座位了。”
得亏楚恕之5.2的好视力，他远远看过去，四班门口的确是一派推桌搬椅的热闹场面。
“还没站满一个钟头，我们没法动。对了，别一下‘喂’一下‘那个’，我有名字，我叫楚恕之。”
“哦哦，楚同学，我知道了。另外，我们站这儿没法动的话，我们的座位怎么办？”
“等大家弄好了我们再弄呗，还能怎么办？”
楚恕之不觉得排位置这事有什么好挂心的，低了头，却瞧见郭长城整张脸上写满了愁。
“排位置多大个事儿，你至于这么一脸苦大仇深吗？”
郭长城听话地收了满脸的愁，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愁。
他们班排座位有个规定，开学第一天自己选择同桌自由组合，然后这座位就得一直坐到学期末。
要是被排到不好的座位，这个学期可怎么办？
“你怎么还这么一脸痛苦，你上个学期是坐了个多好的位置？”
楚恕之比郭长城高，随随便便低个头，郭长城有个什么表情动作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。现下，落入他眼中的，就是郭长城在短暂的平静之后，重新拧起了眉，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。
郭长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，“上个学期坐在教室的最后面，南二窗边上，我一个人坐。”
“......班里还有比这个还烂的位置吗？”
“我觉得挺不错的啊。”
“挺不错？那位置是人坐的吗？最后面也就算了，南二窗边太阳那么晒，有几个想坐那天天闪闪发光？不对！上个学期不是因为南二那儿实在太烂，把位置给删除了吗？你怎么会坐那儿？”
楚恕之虽然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，对外界的事都不太上心，但好歹在四班待了一年，对去年的座位表也有个大概的印象，他明明记得南二那儿没排位置，郭长城怎么会坐在那儿？
说是同班同学，可楚恕之既没见过郭长城这个人，也没见过他的座位。
郭长城像是专门长在了他的盲区上。
“去年排座位的时候，我请假了，班主任说他给我排。我们班不是两人座吗，本来说是有一个人没主动选择位置，准备让我和他一桌的，但是那人不太愿意，自己把桌子搬到北二去了，说要一个人坐。班主任说既然那人在北二，那我就在南二好了，对称着，比较好看。”
“......”
“楚同学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突然发现我们班主任对审美还挺有追求的。”
一个钟头差三分钟的时候，班主任从教室那边过来了。
“刚刚班里在排位置，但是我没有叫你们，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两人低着头，保持沉默。
“因为你们犯了错，就要接受惩罚。我今天就罚你们，不能自由选择位置，看你们这次吃了亏，下次能不能长点教训！座位表大家已经排好了，寝室我也排起来了，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，到时候自己按着表格找位置去。”
两人点点头。
“行了，现在回班去把座位推好。”
楚恕之从班主任手上拿了一份座位表和寝室安排，和郭长城边走边看。
楚恕之看的是寝室安排，今年寝室调动的不大，室友几乎没变，只是他下铺换了个人。
“郭长城？”
“楚同学，你叫我？”
“......”
“楚同学，座位表我看好了，你要看吗？”
“嗯。”
两人对换了表格，楚恕之从第一排往下看，鬼使神差地问了郭长城一句，“你和谁坐一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“我同桌没写名字，我的也没写名字。我估计我是那个‘南二’，我同桌是‘北二’。应该就是去年坐北二那个人，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“我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是北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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